我刚“嗯”了声,母亲跟着就问,“你是怎么把窃听器弄到他身上的?”
我想也没想就如实告知,谁知母亲在那边沉默了两秒,跟着就让我立马请假,即刻离开江南。
我有些困惑,我说为什么。
“他们很有可能通过你的这个反常行为确定你是窃听者,而你采集了足够多他们吸毒的证据,在他们发现窃听器后,他们很可能会报复你,你在江南已经不安全了,赶紧来北海。”
母亲这个样子,我没有再说什么,因为我也清楚这些亡命之徒被逼上绝路时会有怎样的过激反应。我说,“我现在就去学校请假吗?”
“请,”话音刚落,她又说“不请,马上去车站,江南有直达北海的车,注意一下自己有没有被跟踪。”
我一下子注意高度集中起来,仿佛自己在真的在参与某些特殊行动。
我快速收拾东西,到各个窗户观察了一遍,这时我才猛然意识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。
父亲怎么办?要把他也带上吗?我询问母亲,她沉默了一会儿,说“嗯。”
我说需要跟他实话实说吗。
她说“先说来北海旅游,我在这边,不行就和他说实话吧。”
我照做,好在父亲没有怀疑,尤其听到我说母亲也在那边,他或许认为和母亲还有一些可发展的机会,就欣然答应了。
这个此刻瘫在床上的男人昨晚照旧是喝个烂醉才回来,这么多年他已然成了这个家的局外人,若不是眼下这种情况,或许我们母子俩都不会想起他。
好在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,当晚十点,我和父亲顺利抵达北海。
下车时,尽管在夜色中,尽管在人海里,我还是一眼就抓到那道等候的倩影。
母亲唇角微扬,挥手冲我们微笑。当然这我们仅限于我主观判断。我并不确定我旁边这位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是否存在母亲的视野里。
忐忑的一刻还是来了。当我与父亲向她走近,平素交流甚少的夫妻俩终于还是要面对了。
“丹烟,”许久未见妻子的父亲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嗯,”冰冷的眼眸扫过父亲,在转向我时才略多一丝暖意。
母亲转来北海,上面给分了一套房。
驱车半小时,三人来到小区。
此小区为警方出资所建,一切设施、等级都是按照警方规格。
光是入区就经过了好几层筛选。
这一路上,父亲几番欲言,但母亲冷冰冰的总将他的每个话头都扼杀在喉咙里。
进房时,我惊了一下,大厅干净整洁得一点也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。
我猜测大概是母亲自从到北海就一直在忙,吃喝拉撒全在办公室里解决了,或许基本没离开过北海公安总局。
想到这就不免有些鼻酸,母亲那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。
四个房间,母亲今晚睡主卧,我和父亲则是一人一个次卧。
“洗完早点睡,明早起来吃早餐。我七点就上班。”警花用毛巾擦拭着头发,倚在门边跟我说。
“晚点我就自己出去吃呗,”我看着她被熟悉的浅蓝睡裙包裹的曼妙躯体。
“外面不安全,”她瞪我一眼。
“走了,”又说了几句,她便扭着柳腰消失在了过道。
这个晚上我睡得很浅,我觉得在这个屋子里可能会发生些什么。
然而很安静,一个晚上都很安静。
第二天母亲把我叫醒,说早餐准备好了,赶紧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