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即使到了冬天,我可能也完全不需要调整身体。
这和我原先预料的不同;尽管如此,我还是没有把油灯收起来,只是变得更节制点亮它。
这段期间,我也一直观察凡诺。
他几乎不外出,好像也真的完全不需要睡觉。
他一天只上一次厕所,每次最多只耗费五分钟,而过程中没有任何声音和味道。
没人寄信给他,也没有多少人来拜访他。
教会的人会过来通知相关活动,或者直接拿箱子、要求捐献。
一些觉得他十分可疑的人,也会试着打探;而有不少人自己也是鬼鬼祟祟的,所以不见得是邻居或警察,我猜,之中或许有不少就是小偷,想再行窃前先观察情况。
而神奇的是,这些人往往都会敲到其他人的门,不然就是在和空气交谈。
我甚至在窗边看到,有个一身黑的家伙,对着一片空荡荡的地方东摸西拨。
他们不认为这样哪里有问题,连从他们身旁经过的路人,也好样完全没发现他们。
我能猜想到,是凡诺施展的一些法术,让这些人的视听触觉等都受到影响。
真是惊人,我想。
而比起眼前的法术或壁炉里的光球,像我这样的玩意儿,显然才是最特殊的。
比起凡诺的出身、经历,我对自身的构造更为好奇。
而要听到他就这个主题做出详细讲解,显然我还要等好一段时间。
身为凡诺口中第一号作品,我常试着感到骄傲。
而他却一直没为我取名字,这实在有点奇怪。
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原因,只是他懒而已,我想。
负责打扫的那个软体生物也没有名称,使得我到现在还称牠为“那团东西”或“那个玩意儿”。
过一个月后,凡诺终于觉得这样不太对,干脆要我为自己取名自;他似乎是想让自己表现得比平常更亲切一些,还丢了本辞典给我。
此举反而让我怀疑他其实是在开玩笑,因为图书室里已经有不少辞典。
他这样做,只是更突显出他对此事的态度有多随便。
在某种程度上,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刻;光凭那少少的几次交谈,就足以让我了解到他的个性。
“所以我早就已经决定好了。”
我说,转头看向一本绘有蜂巢图案的园艺书籍,小声念:“蜜。”
之所以选择这个字,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;纯粹只是因为它是甜的,就这么简单。
尽管我长得一点也不像人类,但──说来真有些难为情──我还是希望自己能自然散发出一种甜美的氛围,让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和我相处。
而叫“蜜”,感觉不仅有很多正面涵义,也不会比叫“糖”要来得俗气。
在故事里,能被以蜜来形容的人事物,本身通常都是极为正面、美好的。
从古到今皆然,我想,虽然已经有些调查报告指出,一些蜂蜜的材料不限于花;这表示即使完全没有人工介入,也不是所有的蜂蜜都能吃。
我不是个太吹毛求疵的人,所以也不打算对此思考太多。
而只有一个字,我想,不只好记,也具有神秘感。
极为满意的我,很快把这名字跟凡诺说,并期待他晚点就会这么叫我。
而过半天后,他还是只叫我:“小家伙!”
我皱起眉头,因为耳膜不适而甩几下头。
他的声音不小,简直像是在身旁叫喊。
或许他就是透过建材里的生物组织来传话,我想,这似乎不是错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