罢了……今夜,他只当自己是个物件,收起妄念,只为替姐姐纾解。
嘶啦一声,麻布白襕衫的领口被扯开,袒露一片莹白肌肤,顷刻泛起动情的红晕,剔透如玛瑙。
胥绾春一眨不眨地盯着,粉腮含愠,眼圈通红。似孩童寻回遗失已久的货郎鼓,气恼得只想将它打坏。
柔嫩的手当即覆上,莹润的指甲在上面划出红痕,一道一道,泄愤一般。一面划着,一面喃喃自语:
“不准再走……”
“不准再丢下我……”
“你的命是我的……不准再为我死……”
“听见没有……你是我的……”
头顶的人闷哼连连,每被划一下,身子都向下弓去,声音早绵得一塌糊涂。
她都听不见,反要再加把火,在那红痕上细细摩挲过。随即,只轻轻一推,二人便如玉山倾颓,倒在湿滑地面,热雾弥漫。
心跳声密密交叠。胥绾春压在他胸口,捧着他的脸,气息不稳地命令:“文郎……你说话。”她想听他的声音。
穆书愿喉结滚动,嗓音温柔发颤:“是……姐姐……我在。”
胥绾春似满意了,松手低头,笨拙地去解他旧袍系带,解不开,便焦躁地拉扯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穆书愿哑声道。
他顺从地拉开衣带,单薄旧衫襟口大开。胥绾春轻轻一扯,衣衫便顺着他支起的上身滑落,春光乍泄。
胥绾春只觉心中欢喜得很,可她从未接触过这事,只知跨坐他小腹,两手抵在那紧实肌肤上胡乱抚摸。
摸过之处,肌肉寸寸收缩。身下之人蓦地仰脸,十指扣在地板,指节发白,用尽全力克制着,被折磨得眼尾潮红。
她忽动作一止,滚烫指尖抚上他肩胛伤口。似被利剑贯穿,伤深见骨,尚浮着宝剑凶光。穆文……有这样的伤么?
穆书愿瞬间屏住呼吸,浑身冰凉,垂眸如待审囚徒。
胥绾春只偏了偏头,灰眸掠过一丝茫然,随即又被情潮淹没。
“疼么?”她轻声问,语中的心疼单纯而剔透,不掺杂质。
她凑过身去,一个吻轻柔如蝶,印在那道疤痕上。
穆书愿心神俱震,猛地闭上眼,浓密睫毛剧烈颤抖,一滴晶莹泪珠,终究自眼角滚落,混入她汗湿的鬓发间。
原来,即便是偷来的温柔,也足以让他溃不成军。
他再难自抑,翻身而起,轻揽她肩头与膝弯,大步走向床榻。
“唔……”
胥绾春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,步履移动间,她双手已胡乱扯开葛布裙侧袢系带,裙裾应声松散,顺着她光滑肩头滑落,堆叠在他揽她的手臂上。
墨发拂过袒露脊背,滚烫肌肤暴露在微凉空气。她不由往前凑,贴向眼前这具冰凉的身体。
穆书愿垂眸一瞥,脚步猛顿。
“不……不可以……”他声音嘶哑,恐慌得发颤。
他一手紧揽她,另一手慌乱扯过滑落的旧袍,粗糙面料自颈至脚,严严实实地裹在她身上,一面裹,一面颤抖着道:“姐姐……秋夜凉,当心风寒。”
直至确认再无一寸肌肤外露,才虚脱地松口气。他想,他怎配窥看?转过屏风,仍往前走。
胥绾春被这突如其来的束缚弄得不适,在他怀里不满地挣扎呜咽,像只被裹得太紧的野猫。
鲛绡床幔温香扑面,身子刚陷进褥间,她便坐起身,反将他扑倒在这一床软云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