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红拴着围裙,手里拿着几个碗。
“还好有阿娘在,不然食肆今天可开不了门。”姜宁乖巧认错,“往后我们俩打牌,一定注意时间。”
昨天晚上倒不是真的打了一晚上牌,一开始是姜宁教卫长昀各种玩法,后来试了一些简单的。
卫长昀上手很快,玩到后面确实有些上瘾。
“别在我跟前卖乖了,摊子支起来,趁客人还没来,你们赶紧收拾下。”
朱红嗔怪地看他一眼,“小孩似的。”
姜宁心想,他本来也是小孩嘛。
才刚走到卫长昀旁边,坐着小板凳洗脸时,无意间瞥到了卫长昀,忽地反应过来,好像不是小孩了。
成了亲的人,里里外外都不算。
姜宁算了算,等到正月,他还满二十岁,二十弱冠,不论怎么算,跟小孩八竿子都打不着。
卫长昀看他又在走神,不由问:“在想什么?”
姜宁自是不好说自己想的事,瞥向卫小小,忽地问:“之前就一直想问你,小小和小宝的大名就是这个吗?还是来不及取。”
这会儿年纪还小,怎么叫都无所谓。
可是算算,过完年两人就七岁了,总不好一直这么叫。
“还以为你不会问。”卫长昀起身,把帕子挂到绳上,“他们俩才出生不久,爹娘就相继离世。”
弯腰把盆端起来,拿到一边去倒,“大哥忙着养活家里几口人,便这么叫了,说是贱名好养活,我那时还是个半大小孩,顾不上这些,也就一直耽误下来,至于后来……”
卫长昀顿了顿,道:“其实我来镇上私塾后,就给他们俩拟好了名字,还请先生看过。”
姜宁忽地好奇起来,“取的什么名字?”
卫长昀看了眼卫小小,“潮平与雁归。”
姜宁略有惊讶,却无端端觉得这两个名字取得好,但从字面意思来看,便够好了。
“我觉得好。”姜宁拍拍脸,“等过一阵,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要这两个名字,反正是大名,平时还用小名。”
卫长昀嗯了声,跟着姜宁一块去厨房拿东西,准备食肆的事-
日子不知不觉过得很快,有了扑克牌,晚饭后的时间变得好打发许多。
一家五口,晚饭后别的事也不干,就在堂屋里围着桌子玩跑得快。
输的人往脸上贴纸条,要么就罚吃酸橘子。
玩了好几天,最后姜宁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,及时叫停,趁着秋高气爽,决定等乡试放榜后,一块去寺里烧香,顺道赏红枫。
姜宁趴在床上,手里拿了一支自己做的炭笔,正在写写画画。
这笔是他用米浆混着炭灰,又加了墨水做的。
趁着还没凝固,放进笔槽里,再合上另一半,用绳子缠一圈加固,等着晾干就好。
字迹肯定不如墨来得清晰,但胜在方便,不掉灰,还不脏手。
“又在写什么?”卫长昀关好房门,走到床边,“再来一副扑克,全家要更沉迷了。”
姜宁瞥他,辩解道:“这和扑克有什么关系,是人的自制力不够好,所以才会上瘾。”
卫长昀倒不否认,凑过去看他纸上写的东西,“是,所以你不上瘾是因为一直输?”
姜宁一听,抬起胳膊往他身上杵去,“你烦不烦?”
哪壶不开提哪壶,他只是单纯不想玩了,和一直输才没有关系好吗?
卫长昀不闪开,碰着了也不觉得疼,只是想逗姜宁和自己说话,“那这是什么?你说的旅游路线?”
“嗯!”姜宁手撑着卫长昀腿,坐起来,把纸挪到他面前,“我们俩都没去过寺里,听说承安寺的山脚还有一些集市,我算了算日子,正好能赶上每月一次的开斋日,肯定热闹。”
“去承安寺的话,步行要走一个多时辰。”
卫长昀给他指了下集市位置,“那得早点出门,还能在寺里吃斋饭。”
“巳时出门就好,来得及赶上斋饭。”姜宁列了几行字,“要给全家都求一个平安福,然后再给寺里添一点香火,算命就算了,人家说越算越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