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海阁

第212章 又唱又跳（第2页）

“接下来……要我做什么？”他低声问。

杜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。

“第一步，清洗。”他说，“你手下有四位主簿，三位县令，两名参军，皆为朝廷安插的耳目。其中三人已在我教掌控之中，剩下四人，需你亲自处置。”

许宣猛地抬头：“你要我杀同僚？”

“不必亲自动手。”杜强摇头，“只需一道调令，将他们调往黄河决口处巡视堤防。届时自然会有‘意外’发生。记住，要显得合情合理，最好让他们主动请缨，以彰‘尽职’之美名。”

许宣脸色惨白。

他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险。去年汛期，一次小小的管涌就冲垮了三里长堤，淹死了上千百姓。如今虽已修复，但仍属险段。派人去那里巡查，等于送死。

“若我不做呢？”他咬牙。

杜强笑了，笑容温和却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“那你就会发现，昨夜那位大黄门的结局，并非偶然。”他说，“你会开始做噩梦，梦见自己掉进河里，怎么挣扎都浮不上来。然后某一天清晨，仆人在河边发现你的尸体，手里还攥着一封写给陛下的密奏??举报白莲教渗透荥阳。百姓会说你是清官殉国，朝廷会追封你为忠烈，而我们……会为你立一座碑，碑文写着‘许公宣，以身饲虎，警醒后人’。”

许宣呼吸停滞。

这是最可怕的手段??不是杀了你，而是篡改你的意义。让你死后成为他们宣传的工具，让你的名字沦为讽刺。

“你……简直不是人。”他颤抖道。

“我是比人更懂人心的东西。”杜强轻声道，“你以为我在逼你作恶？不，我在帮你认清现实：在这世间，善恶早已不分，唯有胜负存亡。你若赢，便是清官楷模；你若输，便是乱臣贼子。历史从来只由活人书写。”

许宣久久无言。

良久，他缓缓伸手，拾起那枚兵符，紧紧攥在手中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说，“但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
杜强挑眉：“说。”

“我要知道，你们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”许宣抬起头，目光灼灼，“推翻小晋皇帝？扶持新君？还是……另立王朝？”

杜强沉默片刻，忽然仰天一笑。

笑声惊起林间宿鸟，簌簌飞散。

“你以为我们想要江山社稷？”他敛笑，眼神陡然深邃如渊，“错了。我们要的，是焚尽这虚假的秩序，烧掉这吃人的礼法，让万民从枷锁中醒来！八十年前，白莲初兴之时，便是以此志立誓。可后来呢？教中长老沉迷权术，勾结豪强，竟将救世之教变成了敛财之具！”

他声音渐厉：“所以我北上，不是为了夺权，而是为了‘净火’??以烈焰涤荡污浊，重塑白莲真义！许宣，你可知为何选你？因为你曾真心怜悯百姓。只要你愿意，你不仅能活下去，还能成为这场大火中的引路人！”

许宣怔然。

他从未想过，这群被视为妖邪之人，竟也有如此宏愿。

可随即，他又冷笑：“所以你们要用血洗的方式‘救民’？用阴谋与死亡铺路？”

“你不明白。”杜强凝视着他，“这个世界病得太重，温和的药治不了。只有剧痛，才能让人觉醒。就像你现在??若非走投无路，你会跪下来听我说话吗？”

许宣无法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