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帝后二人携手入席,高坐正殿,受着百官、三宫六院的齐声祝贺。
穿着鲜亮妩媚的伎人涌入殿中,伴着乐声起舞。
一舞后,懂事的大臣送上各地的“祥瑞之物”。
想要争宠的嫔妃,趁此机会献艺献巧。
年年皆是如此,无新意,却稳定。
姜姮默默地吃了些果子,正打算先一步离席,却听皇帝唤了她。
“父皇。”姜姮走到大殿正前方,行了一个勉勉强强算是标准的见礼,还未等皇帝出声免礼,便已笑眯眯地伸出手,“父皇还未给女儿压崇钱呢。”
皇帝身前正站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,正是当朝左相。
皇帝闻声,笑着对他道:“许相,你瞧朕这女儿,虽说又大了一岁了,但还要向朕讨压崇钱呢。”
许相自然要陪着皇帝笑。
皇帝又叫姜姮上前:“这次雪灾的事,你做得
很好。”
如今长安城外,常山郡内的百姓,都在歌颂太子的贤名。
于他们而言,一位贤德有为的太子,是子子孙孙都能安然的保障。
姜姮笑了笑:“不负父皇教导。”
皇帝满眼慈祥,又叹息一声:“朕的玉娇儿的确是大姑娘了……。”
话头一转,“朕虽然不舍得,却也不得不嫁出去。许相,你看这满朝文武的子弟,又有哪家儿郎,可与昭华相配?”
事出突然,姜姮怔了怔。
闻声而去,只见许相弯着腰,沉稳道:“昭华公主聪颖过人,又是陛下掌上明珠。”
“臣观,只有绥阳侯次子殷凌,神仪明秀,年少有为,可勉强尚主。”
殿间,无声。
第47章重病“辛砚,你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。……
此讯来得突然,席间众人都沉默不语,彼此之间,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传递。
只有浅浅的,此起彼伏的呼吸声,无法被彻底抹去痕迹。
第一道声响,是由姜钺发出的。
他豁然起身,三两步便来到了姜姮身边,与她并肩而立着,面容焦急。
而席位上留下一只杯盏,孤零零地倒在地上,有美酒缓缓漫成一滩暗光。
“父皇……”
他着急开口,甚至忘记了请安祝贺,刚发出了两个音,就立刻被另外一道不大的声音给盖了过去。
“此行出宫,瞧着太子殿下也长大了许多,有个大人样子了。”
陆喜站在皇帝身边,虽说声中带着三分笑意,但暗地里,也是出了一身冷汗。
阿蛮看他一眼,又将视线投向皇帝:“父皇,阿姐……皇姐,不能嫁殷二。”
殷凌也上前,只干净地跪下,仰头请求:“陛下,臣……”
“小儿无状,是内心欢喜,因而惶恐。”替殷凌言说的,是其父绥阳侯。
殷皇后盛装出席,垂头不语。
皇帝注视着姜姮,还是慈父般的面庞。
姜姮回视着,心下一时茫茫然。
许相是受了皇帝的旨意。
他的话,便是皇帝的意思。
只是,为何会是殷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