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,
杂英纷已积,含芳独暮春。还如故园树,忽忆故园人。
祁言想到那夜元夕,她可怜兮兮的一句“我没得去处了”,纵然不知几分真几分假,他也只觉着自己心窝子被结结实实戳着了。
这般喜欢这首诗,是因为有共鸣吗?
祁言闷着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,“那你刚刚怎么不和……她解释,诚心害你徒弟罚抄?”
“我这不是为他在他姐姐面前讨个巧嘛?季无虞又不可能真的罚他,她怎么舍得呢?”
“那便是好了。”祁言轻笑一声,站起身来,“如若没什么事,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你这刚烤暖的身子就要回去?不如再待一会。”辜振越说完,又低声说道,“今日不宵禁,你从永乐王府这么招摇着出去怕人看见。”
“我方才是抱着她来的,难道就不招摇?”
“这事你好意思说!万一明日陛下知道了,问起来……”辜振越又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。
“陛下不会知道的。”
此时客堂外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倒解了他现今这困境。
辜振越和祁言对视一眼。
“谁啊?”辜振越开口。
“公子……嗯?将军你也在啊,是我,白缨!”
“进来吧。”本来还想回避一下的祁言开口道。
白缨推门进来,急切地说道:“公子你快些随我回去一趟!”
“别着急,慢慢说。”
“慢慢说不了了公子,宫里来的人已经在去公主府里的路上了,着急召您进宫呢!”
“陛下怎么了?”
白缨表情严肃,“陛下昏过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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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宫,蘅芜苑。
外头嬉闹的声音实在是大了,本在调试琵琶的唐遥妄,对了好几个音都不准后,气得直接将其摔在了一旁石桌上。
这位太子良娣,出身名门,姑母是天子宠妃,哥哥又官拜镇军大将军、扬州大都督,深得皇帝器重,自小要什么有什么,性子是一贯的娇纵。
唐遥妄起身走到小院内的架子前,取下自己常用的九节鞭,身子对着中间便是一顿飞舞,鞭子也抽打着地面不停地发出“啪”“啪”的响声。
那些守着她的宫人都噤若寒蝉,既不敢躲闪又在心里惶惶,生怕被这鞭子抽着。
毕竟,上一个在唐遥妄生气时误伤了的宫人,现在还在床上嗷着呢。
唐遥妄自然知道这群人心里在念着些什么,停了鞭子,望着离她最近的那个,骂了句“鼠辈”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