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
“顺便卖个人情。”
季无虞大致懂了他是什么意思。
裴泠沅一贯的是不偏不倚,不与任何一党结盟,既不可能为自己所用,亦然不可能为他人所用,况且,
若某一日裴泠沅出了什么事,最后所倚仗的,也只会是自己。
“你啊……”
季无虞一瞬间觉得祁言这个人真的是,重情重义得老奸巨猾。
祁言一看季无虞那无奈的表情,心里已然是十拿九稳了,问道,“所以,你去不去。”
如今可是连疑问的语气都没了!
季无虞还能如何,她自觉落了这人的套里,可偏不认输,点了点头,带着最后几分执拗的不情愿,
同意了。
…………
裴泠沅之前居住的那方宅子,陛下特意命人清扫后还出于愧疚似地说要大肆装潢一下,裴泠沅上奏婉拒了被派来的那些奴仆,只说是,暂居之地,不宜铺张。
看来,还真的被伤深了。
季无虞边这般想,边推开了门。
一踏进院子,就看到裴泠沅坐在中间小池子边的石板凳上,望着这摊死水发愣,手上的绿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水面,引起一阵小小的波澜。
季无虞想起裴泠沅在这之前有养几条小鱼,后来怕落人话柄,便悉数送去了温府让温玦去养着。
也是。
温玦养鱼或许还可以说是文人情趣,裴泠沅若是养,传到别人口中,赤鳞都要成红鲤了。
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,可裴泠沅微微侧身的样子已然是早就发觉了季无虞的存在,季无虞也只得是出声唤了一句,“泠沅?”
裴泠沅朝她看去,浅笑一句,没问她来的缘由,反倒是关心地问道:“师父同我说了,你还真是打算步我的后尘?”
“居四品上的中丞大人,若真是能步你的‘后尘’我也算是不枉此生。”季无虞这话半恭维半真心的,可裴泠沅却只想去白她一眼。
“那你准备的怎么样?”
季无虞听这话就想到摆满一架子的书,只觉得头疼,带几分抱怨,只叹口气。
“这就生退却之意了?”裴泠沅轻笑道。
“怎么可能?”季无虞凑到裴泠沅那,见四周左右就她这一个石板凳,还被她给坐着,就干脆蹲在裴泠沅一旁了。
“不过是那些圣人训,读着着实难熬,可偏偏那些个大人就好着这块,只觉无可奈何罢了。”
裴泠沅望着她,笑了笑,没忍住问道:“既觉着难熬,又为何还要做呢?”
季无虞偏过头,问她:“如果我说,是因为你呢?”
裴泠沅还是挂着那张死人脸,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动了动,啐了口,“和我有个什么关系?”
季无虞嬉皮笑脸,“骗你的。”
裴泠沅又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考?”
季无虞心知裴泠沅是没想套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,便不作回答,反问她道:
“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