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惠章坐在窗边,手中拿着针线,正绣着针结花边。看着窗外嬷嬷规训宫人的场面,心中却有些烦闷。卓歌见她心不在焉,便走过来。“主子,您又在出神了。”她回过神来,放下手中的针线。“本主只是在想,皇后有孕,皇上定会高兴。”“是啊,这可是皇后娘娘的第二胎呢。”她叹了口气,将手中的绣绷放在一旁。“本主在这宫中,也不知何时才能有自己的孩子。”卓歌沉默片刻,轻声安慰道。“主子莫急,缘分到了,自然会有孩子的。您需得好好调养,生产向来是女子的难关,奴婢只愿主子一切安好。”她点了点头,轻声问道。“那你觉得,皇上对本主有几分真心?”卓歌犹豫了一下。“恕奴婢直言,主子入宫的那届大选,只有您一人是皇上选定。燕云阁那位却是补录,与您同龄的待选女子何其多,主子断不应该顾影自怜。”她心中一惊,随即又释然一笑。“卓歌,你说得对,本主不应该如此悲观。”卓歌见她想通,便也放下心来。延平十二年三月十五,皇后诞下皇六子,皇帝为其取名行璋,大赦天下,与民同乐。皇后一向身体康健,只是兴许孕中忧思过重,小皇子出生后虚弱异常。“六皇子殿下先天不足,需要精心调养,不能有丝毫闪失。”太医不敢用药过重,恐虚不受补,言周岁是道坎儿,跨过了方可日复一日进补。皇帝下旨,册封皇六子陆行璋为定王,于宫中设立道观,为嫡子祈福。皇后亲自前往跪拜,心中默默祈祷,愿上苍保佑她的孩子能够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。“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,皇上定是龙心大悦。”“这定王殿下金贵,皇后娘娘定会加倍呵护。”徐络轻叹一声。“这宫中,又要多一位皇子了。”黛颐为她添了些热茶。“主子不必太过忧心,您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。”她接过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“你说得对,本主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。”黛颐低声。“主子可要奴婢做些什么?”她垂眸,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。“去打听一下,皇上最近都去了哪些妃嫔宫中歇息。”黛颐心领神会,起身告退。“奴婢这就去办。”她坐在桌前,心中盘算着。如今宫中的局势愈发复杂,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。不多时,黛颐回来禀报,却有些为难。“主子,奴婢并未打听到皇上格外宠着哪宫。只知道近来晋位的是忘忧宫东侧殿葳蕤轩,那位有喜的裴婕妤。咱们宫虽雨露不多,您却是皇上最近召幸的。”徐络眸光微闪,若有所思。“裴婕妤……她倒是好福气。”黛颐迟疑了一下。“主子,奴婢听说这裴婕妤是京城名门右族贵女,家住寸土寸金的履道坊。容貌出众,性格温婉,虽是庶出,但在家世上,于宫中处境并不受累,一入宫便是嫔位,如今亦很得皇上欢心。”她轻笑一声,语气略带嘲讽。“这宫中的女人,哪个不是有背景有手段?”黛颐默默为她添上茶水。她抬眸望向窗外,天色已晚,暮色如潮水般涌来。“这后宫,真是越来越热闹了。”黛颐轻声道。“主子,您也不必太过忧心,您在宫中也有两年了,皇上对您还是有几分情谊的。”她眉眼间带着几分郁色,沉默片刻,忽然开口。“你可知为何本主入宫两年却一直未能得宠?”语气淡然,眼中却带着一丝不甘。“本主入宫两年,却始终未能引起皇上的注意。是因为本主不够美吗?还是因为本主不够聪明?”黛颐低声道。“主子天姿国色,又才智过人,定是因为皇上忙于政务,无暇顾及。”她轻笑一声,声音低沉。“忙于政务?皇上再忙,也会有时间宠幸妃嫔。”黛颐不知如何接话,垂首沉默。她微微蹙眉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。“我徐络自认容貌才智都不输于他人,为何皇上偏偏对我如此冷淡?”黛颐轻声道。“奴婢猜测,皇上政务繁忙,乏累时偏好温婉小意解语花。”她冷笑一声,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。“所以,本主就成了那不解风情的?”黛颐不敢接话,垂首站在一旁。乔亦竹带着行启来到道观。行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跪下祈福,她在一旁看着,心中五味杂陈。启儿的资质并不好,如今皇后又生下嫡子,这长子的位置怕是更加尴尬了。行启站起身来,有些茫然地看着她。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拉着他的手走到一旁坐下。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,后面更精彩!心中有些不忍,但还是开口问道。“启儿,你怕不怕?”“怕什么?”她叹了口气,轻声说道。“怕皇后娘娘生下嫡子,你会失宠。”行启摇了摇头。“不怕,父皇对儿臣很好。”她愣了一下,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酸涩。行启望着她,眼中满是信任。她突然感到有些愧疚,觉得自己不该让孩子承受这些。伸手将他搂入怀中,轻声说道。“启儿乖,只要你听话,父皇就会一直疼爱你的。”行启乖巧地点点头。“嗯。”曲子濯带着玉湘在御花园中游玩,听到其他宫女太监的议论。心中感慨,皇后所出的嫡子自幼便体弱多病,将来能否继承大统尚未可知。自己的玉湘虽然身体康健,但毕竟只是个庶出的公主,她必须还要往上爬,不然女儿的未来全在他人手中。玉湘这月刚过五岁生辰,活泼好动,精力充沛。一会儿追蝴蝶,一会儿摘花,一会儿又跑到她面前撒娇。她被逗得笑个不停,抱着女儿转了一圈。玉湘咯咯地笑着,搂住她的脖子。玩累了,母女俩坐在凉亭里,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。玉湘从她腿上跳下来,跑到湖边,捡起一块小石头,扔向湖面,溅起水花。乔亦竹连忙起身,生怕女儿掉进湖里。:()延平宫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