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我们不想死!”独臂汉子的话点燃了火药桶。
溃兵情绪再次激动,向前涌动。
“不想死?”陈默看着那个汉子,看着他眼中混杂的绝望与恨意。
“可以。”陈默只吐出两个字。
他举起手,遥遥指向溃兵人群中的两个身影。
那两人格外狼狈,却又异常显眼。
一个是须发皆白的老者,穿着被泥水和血污浸透的儒衫,被几个老兵护在中间,剧烈咳嗽。
另一个是铁塔般的壮汉。
浑身是血,至少七八处伤口,左臂用布条草草吊着。
他像受伤的雄狮,死死护着身后的老弱,对着周围的乱兵发出低吼。
“都给我稳住,还没死透,慌什么!”
陈默的目光在那两人身上停留。
他看到了苏文清和林虎。
陈默眼中极微小的波动一闪而过。
他收回手指,目光重新落在独臂汉子脸上。
“听好了,我的规矩。”
“从今天开始,你们,所有能站着喘气的人,都归我管。
这是唯一的生路。”
“想活命,就拿起你们的工具和武器,跟着我去杀北蛮人,去建那座墙。”
“想死的,现在就可以站出来,我成全你。杀无赦。”
“把你们的武器,都交出来。”
“然后滚到民夫的队伍里去。”
“从现在开始,你们不再是兵。
你们是囚犯,你们是劳工。”
“什么时候,你们用自己的血,重新挣回了军人的资格,什么时候,我再把武器还给你们。”
“有任何一人,胆敢违抗我的规矩……”
陈默的声音压低,带着绝对的死亡判决。
“杀。”
再没有人敢反抗。再没有人敢叫嚣。
溃兵们屈辱地,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兵器。
那些破旧的刀枪被淮安军收缴。
他们被粗暴地驱赶着,像牲口一样,混入了民夫的队伍。
一场足以吞噬数万人的混乱,被陈默用最血腥、最首接的手段,强行按死。
他用一个人的威慑,彻底镇住了近十万人的混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