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筝索性闭目养神,半晌,突然心思微动,睁眼看去。
萧煜驰一身月蓝阔袖长袍站在她的面前,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。
谢玉筝挑眉,本想直接问他有什么事,想了想还是在宫中给他点面子,于是撑着席案站起来准备行礼。
萧煜驰却先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:“你我不必多礼。”
他扶着她坐下,皱眉道:“刚刚便看你不太对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谢玉筝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苦笑道:“三皇子,您不是不来宫宴吗?”
萧煜驰低声道:“……临时有变,需要我在宫宴中戒备。”
谢玉筝想了想,点头道:“确实,您在这里便能形成一种震慑,也能近距离保护陛下。”
她扫了一眼左右席位上的夫人和贵女们,果然,不少眼睛都偷偷关注着他们,尤其是秦家姐妹,秦绯菱更是站起身来,直直地看向他们这边。
谢玉筝笑了,扬手朝着秦绯菱挥了挥,仿佛打招呼一样。
秦绯菱瞪大了眼睛,不相信有人被自己这么看着,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反击!一直端坐的秦绯月终于抬手将她拉回位置,低声嘱咐着妹妹什么。
谢玉筝笑着指了指秦家的方向:“三殿下还是去找你的未婚妻比较好,免得落人口实。”
“未婚妻?”萧煜驰皱眉,顺着谢玉筝的手看去,便看到了秦家姐妹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萧煜驰正要解释,一位宦官已经走到身前:“三殿下,宫宴即将开始,还请尽快落座。”
谢玉筝垂眸行礼,重新坐下。
萧煜驰看了眼花厅方向,只得说了句:“宫宴结束后我来找你。”便跟着小太监向着那边走去。
谢玉筝以手支额,看着萧煜驰随着那个小太监走到花厅中离主位稍远的位置坐下,他的上首坐着太子萧启琰,对面坐着簪玉和瑾琳两位公主。
谢玉筝回忆了一下,上一次她见到两位公主时她们还是糯米团子一样的孩童,如今再见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女了,出落得花苞一样美。
簮玉公主明眸朱唇,皮肤白皙,身着颜色温婉鲜嫩的齐胸襦裙,头上坠着金凤衔珠步摇,颈戴璎珞,腕上一抹鲜绿的翠玉手镯,柿子红的披帛半搭在臂间,整个人矜贵又美丽。
相比之下,瑾琳公主的装束就素雅很多,她肤色不像簮玉那样白玉一般,但是显得更加健康红润,她身着窄袖襦裙,素色披帛,头上只簪着一朵蓝色粉蕊的牡丹,身上再无其他饰物。只是这蓝色粉蕊的牡丹颜色太过罕见,总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。
谢玉筝来时路上便听程蓉说过,这两位公主虽然都是嫔妃所生,这些年却都养在太后身边,两人都入读过玉京书院,簮玉修了符篆,瑾琳却做了剑修。
皇子公主的座位只有四个,最上方的高位则摆着两把高阔的座椅,旁边还有一个陪坐的位置,估计是永昌帝和太后的座位,旁边的陪坐则应是某位妃嫔。
谢玉筝扫了一圈,没有看到她昔日的玉京书院同窗玉阳公主。听闻她的母妃梅贵妃身体一直不好,大概是陪侍在侧,不便出席这场宫宴吧。
皇子公主落座,众人不好再各自寒暄,也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靠近花厅的一个长案前也终于有人默默坐下,谢玉筝只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,刚刚稍有缓解的头疼又瞬间痛如针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