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思华长吸了一口气,神色平静下来,说道:
“主席,我能知道这些事,既不是神仙,也不是我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情报网络。接下来我说的,不管多么匪夷所思,我以个人的党性和革命者的觉悟,绝对保证都是真实的。”
主席严肃地点点头。这些日子他已经有很多猜测了,但都说不通。1个多月前,李思华给了他一张亲手写的纸,纸上预测了会在近期发生的10件事情,说是等到这些事情都发生了,她会和他长谈一次,有非常重要的事情。
而这10件事情,在主席看来绝对都是匪夷所思,她怎么可能知道呢?尤其是这最后一件,居然还有具体的时间3月8日,上海影星阮玲玉自杀身亡,前几天的报纸已经证实,这让主席非常震惊,怎么可能预测呢?就算情报网络再得力,也不会去关注这些事情啊?所以他心里的疑问已经积存很久了。
李思华平静地说道:“我本来不是这个时代的人,我来之前的年份,是2022年。”
主席手中的香烟,一下子掉在了地上,主席目瞪口呆,又被烟气刺激,一下子咳嗽了起来:“你……你在说什么?”他猜想过很多可能,可是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穿越时空,这不荒谬吗?
李思华看见一向镇定的主席,居然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,心情不由得一向放轻松了。她微笑起来,对主席说:“你没有听错,我确实是从2022年来到这个时空的。”
接着李思华向主席解释了在她前世的那个时空,在2022年,对于“穿越”、“平行时空”、“魂穿”等等的传奇说法,以及她自己因为车祸而穿越的事实。她最后无奈地说:“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,到底是怎么一种科学道理。但无论如何,在2022年的我,车祸之后,就变成了1926年的李思华,穿越到了96年之前。”
主席好一会才平静下来,问她:“那么你是在重复那个2022年的你的过去的历史吗?”
李思华点头又摇头,说:“到目前为止,凡是我没有干预过的历史事件,都按照那个时空的历史重演了,但是如果我干预了的事件,那就都变化了,例如历史上没有西华,现在有了。”
“记忆里有一种说法,就是历史的发展仿佛是一颗大树,一个穿越者到来,就会使得这颗大树的主干,重新生长出一条分枝,原来的历史主干仍然按照过去的轨迹发展,但是有穿越者存在的新的分枝,则会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,形成一个新的平行时空。或者,现在就是这么一回事。”
主席沉思了一会,然后绽开笑容,站起来对着李思华伸出手来,说道:
“穿越者李思华,不管怎样,在这个时空,我们是共同信仰的战友,是共同奋斗的革命者,这就足够了。”
李思华也绽开了笑容,她觉得非常高兴,一直压抑着她,又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秘密,终于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战友,与她共同分担。她站起来和主席紧紧握手。
两人重新坐下,李思华平静下来,对主席说:“接下来我要说的,是最重要的秘密,也就是未来八十多年的历史。”
接着她就开始叙述起未来“正常”的历史过程,主席极为专注。
简单地回顾了过去的年份,重点从时间地点重叠但内容不同的遵义会议开始,1936年红军长征达到陕北,西安事变逼常抗日,1937日本全面侵华,持久战8年抗战,1945年日本德国投降,再到国共内战,1949建立新中国,建国初期,1958年反右,1960~1962的“三年自然灾害”,1966年文革十年,1976年主席逝世,1979年改革开放前三十年结束,经济高速发展,与美国的关系变化,1991年苏联解体,中国发展成为世界经济第二大国,美国的霸权主义,……,一直到最后的新冠病毒生物战争。
随着李思华的讲述,主席时而深思,时而愤怒,时而高兴,时而叹息,一向镇定的他,心情也不由随着历史的变迁而跌拓起伏。
所有的内容,其实当天根本完不成讲述,由于两人都有大量工作,约定每天下午讨论,所以整整花了五天的五个下午,李思华才完成了对这一段八十多年历史的主要事件的讲述。而完成后,主席要求给他再有5天时间思考,然后再与李思华沟通。李思华的讲述,都是主席亲自做的记录。而两人也约定,李思华是穿越者这一骇人听闻的事件,未来也只有两人知道,绝不能扩散第三人,以免引起不可测的历史变化。就连主席自己的记录,也会在五天后,他亲自烧毁,不再存留。
五天后的下午,两人再次见面,主席的脸色微微有些憔悴,他这几天肯定心情非常震荡,没有能睡得很好。
刚刚坐下,他就严肃地问了李思华一个尖锐的问题:
“你觉得从2022年的角度看,我们的革命,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?”
李思华就知道主席会问这样一个问题,这也是她从前世到今世,不断叩问自己内心的问题。她说道:
“这要看你用什么标准,以什么目标来定义。”她接着解释说:
“如果从救亡图存的角度来看,那革命当然是成功的,不仅是成功的,而且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大成功。一个比原始的非洲人均收入还低的,贫穷落后到极点的国家,不但摆脱了半殖民地的命运,而且在建国不到70年,就成为了全球第二经济强国,到2022年我穿越前,甚至基本达到了国际高收入国家的平均收入线12500美元。”
“当时有人总结说,新中国的成功,就是一部之前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传奇,因为太过不可思议,没有人能否认中国的崛起速度之快。”她话锋一转,又说:
“但是如果从我们现在革命的根本目的,即工农无产阶级革命的立场来看,即使不能说是失败,但肯定也不能说是成功。”
“我个人的认知是,在1976年文革失败之后,随着改革开放,我党和政权的性质就逐渐转变,逐渐成为了一个以民族工业官僚作为上层建筑的社会,而不是原来设想的由底层人民自己拥有的国家。”
主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他又询问了李思华几个尖锐的问题,李思华回答得很艰难,坦白说,太多的问题,是没有答案的。
两人关于未来历史的讨论,又持续了两三天,终于话题转向了当下和近期的未来,毕竟,在这个时空,他们还要走出自己的革命路线。
李思华早有准备,她准备了多个方面的重大问题,准备与主席讨论,这可谓是“定国策”,他们对于这些问题可以达成的共识,必将影响未来百年中国的走向。
这些方面,准备由宏观到微观、由路线到执行地进行讨论。主要包括历史文明、政体、政党、军事、政治制度、地缘战略、资源战略、城市布局与首都、货币与资本、产业建构、教育与就业、宗教信仰、民族问题、法律与司法、宣传与舆论,以及未来的“新三座大山”。
今天讨论第一个问题,即历史与文明。